致敬改革先锋!致敬衡水骄傲!
发布时间:2018-12-24 09:55:57

18日,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,会上宣读了获得改革先锋称号人员、中国改革友谊奖章获得者名单。其中,开创山区扶贫新路的“太行山愚公”衡水人李保国被授予改革先锋称号,颁授改革先锋奖章。


《李保国的故事

1958年2月,李保国出生于河北省武邑县赵桥镇刘家村一个农民家庭,父亲李树行是一名参加过“抗美援朝”的志愿军,希望他能把保卫祖国的精神传承下去,所以给他取名李保国。他从小是个苦命孩子,3岁母亲去世,又赶上最饥饿的“三年困难”时期,这个没娘的孩子侥幸活了下来。李保国虽然命苦,但很懂事,继母进门后,主动与继母搞好关系,凡事都让着弟弟妹妹,深得继母的喜爱。


李保国从小热爱学习、热爱劳动,尊老爱幼,经常在帮助父母照看弟弟、妹妹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外,挤时间学习,坚持天天完成作业,以优异成绩读完小学、初中、高中。他从小热爱集体、关心集体,以为集体多作贡献为荣。他从刘家村到地处怀甫村的学校上学,要走3里多的路,经常是一边背着书包一边挎着一个筐,在上学或放学的路上,将牲口粪便拾到筐里,背到生产队的田地里。


李保国从小就喜爱果树,还在自家的院子里亲手种了柿子树,按时浇水、施肥,天天精心管护。他认为,果树适应性强,不仅能在平原、山区、河流旁边和农村房前屋后种植,还可绿化、美化、净化环境。果品既可食用,许多果实及种子还可入药。于是,他1975年8月至1978年3月在武邑县怀甫公社广播站、武邑县机电局工作期间,就经常利用广播和走村入户的机会,宣传种植果树的好处。 


1977年冬,我国关闭了11年的高考闸门再次开启,李保国十分高兴。他认为,恢复高考,不仅是一个国家和时代的拐点,更是个人的人生拐点和成长节点。于是,他翻出以往的高中课本并多方查找学习资料,暗暗用力,连续几个月通宵达旦不间断复习,攻克了多个知识弱项和遗忘的数学难点。经过精心准备,李保国报名参加了1978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二次高考,顺利考上了河北林业专科学校。


他1981年2月毕业后,由于成绩优异,在学校留校任教。可刚刚大学毕业留校的他,没有留恋城里优越的环境和舒适的工作,却第一时间报名参加了省委、省政府组织开展的太行山综合开发研究,主动深入到地处太行山深处的邢台县前南峪村搞果树科研。为了工作方便,他索性和同课题组的爱人把孩子接到山里,把家安在了村里的石板房。他的临时宿舍是荒岗上冬不遮寒、夏难挡暑的窝棚式小房。


1989年7月,李保国由于成绩优异被党组织批准入党,光荣地成为党的一员。学校党组织对他的评价是:自觉以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,干事冲在最前头,工作不怕苦和累;热爱太行山区的人民,把太行山区生态治理和群众脱贫奔小康作为毕生追求;艰苦奋斗,淡薄名利,无私奉献;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在第一时间转化为现实生产力,为实现农村经济、社会和生态效益协调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。


以往,前南峪村周围怪石嶙峋,冷冷冰冰;山沟里几百亩河滩地,干干巴巴;村头2000多棵板栗树,树皮皴裂,叶稠果稀。离村七八里的麻峪沟,是小村的几十亩苹果园。李保国从管护苹果树和板栗入手,引导农民认识科学管护。他在学校学的是蚕桑专业,因此,在对果园进行大刀阔斧科学管理时,很多人与他吹胡子瞪眼拧巴着干。他立下字据:承包100棵苹果树,管不好甘愿赔偿损失!


李保国按照“基部三主枝、疏散分层型”对苹果树进行修剪。一棵棵密不透风的果树剪后稀稀拉拉,甚至挂满花蕾的枝条也被拦腰砍掉。结果,李保国修剪过的苹果树,化腐朽为神奇,平均每株结果可达47.5公斤,亩产接近3000公斤。而没有修剪过的苹果树,亩产不到1000公斤。直到这会儿,最讲实际的前南峪人才对李保国刮目相看,才承认他这个胡子拉碴、黑乎乎脸的知识分子,才一口一个“李老师”。


板栗在太行山种植历史悠久,但前南峪村的板栗由于管理滞后,每棵树都像一个个耄耋老人,愁眉苦脸,产量很低。李保国通过对照、改进、嫁接、示范,三年时间研究出“双枝更新修剪法”,通过更新修剪,集中养分,既保证了产量,又提高了质量,板栗产值翻了两番。从此,村民们打心里信服了李保国,信服了科技的力量。人们纷纷向他求教果树管理,前南峪的果农全都接受过他的指导。


传统苹果口感不佳,不耐存储,价格较低,还不及红富士苹果价格的一半。如果改种红富士苹果,经济效益还能再翻一番。但是,村里太穷,没钱购买新树苗。李保国自己出钱买来80棵红富士苹果树苗,栽种在果园旁的一片空地上。这样,既可以剪取接穗,嫁接培养新苗,又能让村民看到新品种的长势和经济效益。这片小果园,就是李保国的试验田,就是后来闻名全国的果品“浆水苹果”的产床。


上世纪70年代的前南峪,“荒山秃岭和尚头,洪水下山遍地流,沿川冲走河滩地,十年九旱不保收。”为了改变太行山区土层瘠薄、干旱缺水、“年年造林不见林”的难题,一定要进行小流域治理。而小流域综合治理,需要理论支撑,更需要数据验证。李保国每天天一亮,就揣上几个窝头儿,拎上一壶水,下沟上坡,用双脚丈量大山。他发现,要破解太行山的生态怪圈,必须要抓好水土整治和植被管护。


李保国与课题组根据一组组实测数据,反复计算和讨论研究,决定在山坡上开凿水平沟,聚土聚水——顺山势每隔4米开凿一条宽1.5米、深1米的水平沟,除汇聚周围浮土外,再从山下运客土回填,修造槽形梯田,在梯田里栽树。没有机械设备,他们人工锤砸斧凿,镐刨钎撬。没有炸药,自己配制。通过治理,整个小流域达到了雨季截蓄、旱季保水的目的,又使荒山得到绿化,实现良性循环。


每当天麻麻亮小鸟练嗓的时候,李保国起床了,身上的挎包里除了书本笔记就是窝头或干馒头;肩膀上不是树苗就是镐头;太阳落山、村里飘起炊烟的时候,苹果园的石头小屋里煤油灯又闪闪烁烁——他白天的脚步和数据需要理论支撑,他白天的发现和思索需要书本的印证。李保国一气在前南峪村和浆水村住了13年。一年365天,除了回校授课和外出公干,他的大部分时间在苹果园或在板栗地。


“昔日前南峪,荒山野岭,地瘠、水恶、民贫”。通过李保国带领老百姓进行果树栽培、小流域综合治理、开发新品种和推广新技术,将贫瘠干旱山地变成了“洋槐戴帽、果树缠腰、梯田抱脚”的生态经济沟;现已形成8300亩山场、480万株树木,植被覆盖率达到94.6%,林木覆盖率达到90.7%的林木观赏园、大氧吧。放眼四顾,绿波连绵,无边无际,被国内有关专家誉为“太行山最绿的地方”。


1996年8月上旬,太行山区遭遇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,山洪、泥石流暴发,仅河北省就有1.59万个村庄、1517万群众受灾……然而,大难临头、惊慌失措的太行山区,竟然有一个小村安然无恙,那就是前南峪村。值此百年大考,前南峪村历时13年的小流域治理,无疑得了满分。正是那场洪水,把李保国的讲堂推向高端。洪灾过后,李保国跟随省科技救灾组,来到了邢台市内丘县岗底村。


太行深山区的岗底村,距县城40公里,山路漫漫,崎岖坎坷,几乎与外界隔绝。村支书杨双牛,为了让乡亲们吃上饱饭,从1984年开始带领乡亲们治理荒山,利用10年时间,在山坡上栽上了几千株苹果树。但是,一场大雨,苦心营造的致富梦大半付诸东流。见到李保国,杨双牛双手捂脸,像孩子似的放声大哭。李保国被这哭声震撼了。他告诉杨双牛:“如果需要果树方面的技术,我可以帮忙。”


大年初六,李保国就到岗底村上班了。除了回校授课和外出开会,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。他熟悉村里的每一户人家、每一块田地、每一条小路和每一棵果树。村民们更像亲戚一样善待他。平时,他的生活用品大多是乡亲们送来的。他的门口,总是堆满着一捆捆洗净的蔬菜,一包包新蒸的馒头,一盆盆热乎的炖肉。最热闹的是过节时,邀者盈门,电话不断,他每天要走十多家,吃七八顿饭。


一天,李保国为村民讲解果树嫁接技术,T恤衫被树枝挂破了。杨双牛过意不去,马上派人去买新衣。前者不让,后者执意。李保国黑着脸说:“你要把我变成教授,变成客人啊?在这里,我就是农民!”妻子郭素萍专门为他买了一个电动剃须刀,他基本不用,还像在前南峪时一样,隔几天,用小剪刀对着镜子修剪一下胡子,或干脆就用大剪刀,像修剪果树一样,咔嚓咔嚓,三下五除二,完工。


果树的挂果期不约而至,一个个小苹果挺起了圆鼓鼓的肚子。李保国告诉村民,苹果树也要计划生育,必须把过多的小苹果剪掉。起初,看到好不容易坐下的果子,却要剪掉,村民们不理解。他耐心解释说:“不疏果,树体负载量太大。就好比孩子多的家庭,负担重,哪个孩子也培养不好。苹果树也是这样。”虽然李保国反复讲,但果农们还是心里打鼓。


村民杨钢蛋儿按照李保国的要求疏了果,一个月后,苹果摘下来,不但没有减产,还卖出了每公斤四元的好价钱,收入比未疏果的高了一倍。而未疏果的果农由于苹果个头儿小、品质差,达不到村里的收购要求,只能便宜卖给小贩儿。更让未疏果果农始料未及的是,因为果树上一年挂果太多,造成树体衰弱,第二年春天开花都显得萎靡不振,挂果更是稀稀拉拉。由此,果农彻底信服李保国了。


岗底村有一批苹果树,由于土壤贫瘠、干旱和多年管理不善等原因,过早进入了衰老期,开始出现虫害多、果品差、产量少等问题。按照传统办法,只能刨掉老树,新栽小树。这一年,李保国去日本长野县交流学习,在这里,他惊奇地发现有一批百年以上的老树,依然枝繁叶茂,硕果累累,便果断决定,由自己出资,立即把岗底村果树管理技术员杨双奎叫去,和自己一起学习,回国后立即着手试验。


他们把苹果树最底层的老枝,在离树干15厘米的地方锯掉,经过必要的技术处理,以待来年春天催发新枝。嫁接后的新枝,第一年便长成一米多长的枝条,然后拉下垂,第二年开花,第三年进入结果期。老枝分批更新,每年都能发新枝,每年都有结果枝。几年之后,老树便整体“返老还童”。从此,岗底村苹果树老化问题彻底解决了,太行山区的苹果树老化的难题同时也被破解了……


苹果套上袋,就好比穿上了一层防护服,不但能防治病虫害、减少农药对苹果的直接污染,还能增加果面的光洁度,有利于着色,会大大提高果品质量。可是,岗底村的果农们从来没听说过苹果还要套袋。苹果套上袋,不见光,还能长吗?李保国耐心解释,并向果农保证说:“大家不用怕,给苹果套袋,赔了是我的,赚了是大家的。”他还用自己的科研经费买来16万个果袋,免费发放。


为了把苹果做成支柱产业,李保国为当地苹果量身打造了128道标准化生产工序,从土地平整到果树栽种、从剪枝到疏果、从病虫害防治到套袋、从翻晒着色到苹果采摘,每道工序都调动了每一方土地的活力、激活了苹果树的每一个细胞,使产出的苹果在色泽、大小、果形、口感、品质等各项指标上都达到最优化。由于推行标准化生产,每一个苹果都经过精心设计,红里透亮,都像一件艺术品。


李保国提议岗底村为苹果注册了“富岗”商标。2006年10月下旬,北京举行“北京奥运推荐果品暨中华名果”评选,富岗苹果一举夺魁,获得“北京奥运推荐果品一等奖”,并获得声震全国的“中华名果”称号,它的价格一举增长了十多倍。岗底村的命运也由此改变。村民人均年收入从不足80元跃升至3.1万元。家家户户住上了楼房,100多户村民购买了小轿车,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称赞。


1998年春天,临城县鼓励承包开发荒山荒丘。在电信部门工作的高胜福,与同事和朋友集资300多万元,创办河北绿岭果业有限公司,承包了3000亩荒丘。这里又名狐子沟,是典型的丘陵地貌,地层中大大小小的卵石夹杂着邦邦硬的黏胶泥,而且,地表以下70多厘米有一层白浆石。白浆石极像生石灰,呈强碱性,会对植物根系造成严重灼伤。这里的地质环境,比太行深山区还要恶劣。


绿岭的难题正是李保国最感兴趣的课题!他把20多个地层剖面的样土带回试验室。而后,他又对当地地质地貌、水文条件、气候特点等等进行认真研究。最终,种植目标锁定核桃。民谚里说:“桃三杏四梨五年,要吃核桃得九年。”在太行山一带,核桃树大多自然生长在山沟里、岸崖边,从来没有人大规模种植。因此,当地百姓听说要在荒丘上栽核桃树时,一个个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。


核桃是世界四大干果之一,原产于亚洲西部的中亚一带,我国的核桃,是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时所引进,故又称“胡桃”。我国虽然已有不少薄皮核桃品种,但大都不尽如人意。有的品质好但不丰产,有的丰产却品质低劣,有的两者兼具,但抗病虫害能力不强。李保国近年的研究,重点就是优质核桃品种无性芽变选育技术。他决心选育和攻克早实、薄皮、丰产和抗性强的优质核桃品种。


2000年,李保国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引进了6个核桃良种和11个山核桃品种,又从山东、新疆、河南等地引进了13个国内良种,将这些核桃分别栽种在苗圃里。绿油油的小苗们,像幼儿园里的一群娃娃,在微风中手舞足蹈。2001年3月初,李保国开始使用秋水仙素对这30种核桃树进行人工干预试验,促使其发生芽变。经过三年时间数千次的培育筛选,一个全新的核桃品种终于诞生。


李保国培育的“绿岭”核桃新品种,2005年通过河北省林木品种审定委员会认定。从此,他进一步深化优质核桃品种无性芽变选育技术研究,继续向更高领域攀登。两年后,他又选育出了一种鲜食核桃,定名为“绿早”,2007年又通过河北省林木品种审定委员会认定。“绿早”核桃8月初即可成熟,丰产,皮薄个大,仁肥脆香,最适合鲜食。由此真正实现了人们像吃花生一样吃核桃的愿望。


石家庄市平山县葫芦峪,是太行山区千千万万个山村中的一个,因其状如葫芦而得名。恶劣的地理条件、贫瘠的土壤,使得葫芦峪的庄稼时常“种一葫芦打一瓢”,收成还不及投入的粮种多。2007年,本土出生的农民企业家刘海涛返回故里,创办了葫芦峪农业开发公司,最初设想是建立一个小型农场。然而,一两年过去,山坡上新修造的梯田里,果树越长越瘦,投入的资金大都打了水漂。


刘海涛心急如焚,直到2009年冬天遇到了李保国。整整一年时间,李保国踏遍了这里的坡坡岭岭、沟沟谷谷,寻找打开“闷葫芦”的金钥匙。随后,一张集山、水、林、田、路综合治理的蓝图,被精心描绘了出来。他把现代农业园区建设与产业化经营体系建设紧密结合,把山区“山水林田路”综合治理技术做成了标准化模块,探索“大园区、小业主”的园区经营机制,指导园区连片高规格治理荒山。


李保国按照综合治理规划,首先是流转荒山和荒坡地。在规划园区内,农户可以用自己的责任田入股。若是农户不愿意入股和出租土地,也可以进行土地置换。公司在园区外租赁地质更好的、方便农户耕种的农田,用以换取农户处于园区内的土地。这几种灵活的土地流转方式,既保障了农户收益,又实现了高效流转,优化了园区发展的空间格局,创了我国山区现代农业产业园区建设的典范。

王贵琐 耿春光 策划/创作



谨以此表达对李保国同志的敬意和怀念。


来源:衡水日报社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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